“我没有违法。”应至晚晃晃手指，“她是我的，奖品。”

许雅岚在一旁帮腔：“你可是警察，说话要讲证据。”

“向小园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。只要他勾勾手指，她自己就过来了。”

“她这个人最不要脸了，你们以为她现在的钱是怎么赚回来的——”

“是靠脑子赚回来的！”林嘉乔被人拦住，武力值全转化到嘴上：

“对你来说很难理解，对吧。”

“我猜你体重肯定不过百。为什么呢，因为正常人的大脑是有重量，你的却没有。”

“我就奇怪了，我国打黄扫非这么严格，你到底哪里长大的。怎么你试过，这么确定身体能换钱。”

她上下打量许雅岚，“你这一身可不便宜，就你这脑子，一年能赚到这么多钱？”

她的话又密又快，许雅岚没全听懂，但也知道她在骂自己。她不服气道：“我赚得是不多，但都是干净钱。”

“而且我家里有钱，我不工作都可以。”

她那股优越感又来了，不屑说：“大学就拍内衣照的骚货，能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林嘉乔冷笑：

“对，向小园凭本事买爱马仕和跑车的钱是脏钱，你凭本事赚那仨瓜俩枣最干净了。要没有父母补贴，你能干干净净的把自己饿死。”

“拍内衣照怎么了，你倒是想拍，可你就是给维密塞钱，人家也不要你自砸招牌。”

“你一辈子赚的钱还没向小园一个月交的税多，也好意思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，你哪来的脸。但凡幼儿园认真学习，也做不出你这种事。”

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你怎么知道你爸妈创业那会，没拍过内衣照。”

许雅岚气死了，大骂道：“林嘉乔你是向小园养的狗吗，为她四处咬人。”

林嘉乔这时想起来保持风度，微笑的回答：“我猜你也不懂。”

“毕竟像你这种货色，是不会有朋友的。”

林大鹏怕林嘉乔把人骂死，指挥秦观和陆警官把人抬走。

他们四个才离开，屋里三人终于松了口气。

虽然不想承认，但他们真的被林嘉乔骂到窒息。

应至晚问：“你们记者嘴皮子也用这么利索？”

何幼薇脸上有些尴尬，才想解释，门又开了。

三人以为林嘉乔去而复返，都警惕起来。

没想到，进来的是林大鹏。

林大鹏假装没看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，对何幼薇说：“何小姐，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绑架理论？”

何幼薇松了口气，“是我男友告诉的。”

“他是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。”

林大鹏蹙眉，“你们发现刘洋被绑架后，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你男朋友？”

何幼薇笑容一僵，说道：“不是的，是我们之前聊过这个话题。”

林大鹏眼中充满探究，何幼薇怀疑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，不自觉侧过头，不敢看他。

林大鹏又说：“方便提供你男友的联系方式吗，我们需要核实——”

“不方便。”何幼薇态度强硬起来，“我和他已经分手，而且闹得很不愉快，我不希望他误会我。”

林大鹏眼睛里的探究更明显了。

他不再执着何幼薇的前男友，只是说：“如果再遇到绑架案，请第一时间联系警方。”

说罢，不等何幼薇回答，离开了。

应至晚这次学乖了，冲许雅岚比了手势。许雅岚会意，立即把门反锁上，又从猫眼里确定不速之客已经离开。

等她做完这一切，应至晚向她勾勾手指，她扑进应至晚怀里，嘤嘤的哭起来。

应至晚抚摸她的头发，但她的头发给林嘉乔抓成鸡窝，打结很严重，他的手指卡住了。

他若无其事抽出手指，温声问：“你还好吗，我能做什么？”

“如果需要钱，你一定要告诉我。”

林大鹏没有刻意隐瞒，门外三人都听到他和何幼薇的对话。

林嘉乔已经不哭了，却莫名打起嗝来。她问：“爸，你，嗝，怀疑，嗝，何幼薇——”

林大鹏都替她累得慌，“我在排查所有不确定因素。”

他问：“说起来，何幼薇不是比你大吗，她应该没欺负你朋友，你为什么特别讨厌她？”

她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，能讨厌一个人，也是件稀奇事。

“因为，嗝，师父。”

当初崔记者人在急救室，为了赚热度，何幼薇竟在急救室门口直播，还放出消息说他已经死了。

林嘉乔永远不会原谅她。

这时电梯到了一楼，林嘉乔依旧躲在秦观身后，用很别扭的姿势走出来。

陆警官逗她，“真的难得，我们鸟哥也会害羞。”

秦观把她挪到身前，用手遮住她的眼睛，说：“走吧。”

林大鹏和陆警官两个老直男茫然的看着小两口。林大鹏问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
秦观解释，“只只眼睛哭肿了，不敢见人。”

陆警官点头，表示自己学到了。他跟师父感慨，“瞧咱们小秦公子，我是该单身诶。”

他师父白他一眼，看着远去的小情侣，没好气说：“赶紧的，回去做案情总结。”

陆警官和他开玩笑，“没想到，您是这种风格的老爸。”

“我还以为您会骂只只，不让她哭。没想到，您竟然连重话也不对她说。”

“果然，闺女就是要娇惯的哈。”

林大鹏正发动车子，随口说：“这和闺女小子有什么关系。”

“难过的时候就是要哭。咱们都是成年人了，谁还不要面子，如果是不特别伤心，谁会当着别人的面流泪啊。”

他看着陆警官，“你小子都忘了吧。”

“那年你没把那个自杀的大爷救回来，自己在楼梯间嗷嗷哭，哭的比林只只还大声的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我嫌弃过你没有。”

“所以啊，流泪有什么可丢人的。”

“当你想流泪又哭不出来，才完蛋。”

他们做警察的，可能不记得自己救了多少人，但一定能记住自己没救回来的人。

陆警官看了林大鹏许久，突然抱住他：“师父，您当我爸吧。”

“我们老陆头太不好了，整天就会拿腔拿调的，没事还老数落我，还是您给我当爸吧。”

林大鹏淡定开车，“行，回去我就去局长办公室，找他签认养协议。”

“不过咱们可说好了，我们家可买不起一千块钱一个的玩具。”

陆警官立即松开他，不满道：“什么玩具啊，那是手办——”

他还想给落伍的老人家科普手办模型和玩具的区别，手机响了。

是局里的同事打来的。

挂了电话，他对林大鹏说：“还是没联系到向小园，她助理的电话也打不通。我们已经联系当地派出所，麻烦他们去找人了。”

见林大鹏皱眉，他问：“师父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林大鹏问：“向小园和她家里人联系过吗。”

陆警官摇头，“没有。”

“她爸妈就知道打麻将，我问的时候，他们连闺女出差都不知道。”

“我还以为向小园撒谎，去查她的通讯记录，她明明上飞机前才给家里打的电话，什么爹妈啊这是，根本没把孩子当回事。”

林大鹏眉头皱得更紧：“向小园还有亲人朋友吗，她有紧急联系人吗。”

陆警官说：“她没有别的亲戚朋友，倒是有两个紧急联系人。第一个是她助理，和她一起去外地了，另一个，是只只。”

“对了，听说她还有男朋友，不过已经去世了。”

林大鹏叹气，“你回去再和那边联系一次，尽快把人找到。”

陆警官问，“您觉得，向小园和这案子有关？”

林大鹏摇头：“不好说。……她一个姑娘家，失联/总不是好事。”

两人这时被红灯堵在跨海大桥上。

傍晚时刻，太阳将落不落的挂在天边，整个城市都温柔起来。

陆警官翻下遮阳板，安慰道：“您别担心。我以前去过那里，那里真的太大了，有的地方确实没信号。”

林大鹏有些向往，“等我退休了，也带你阿姨去玩一趟。”

陆警官说：“那感情好，回头我给您写份旅游攻略。”

绿灯亮了，林大鹏的双环汇入车流中，很快不见了。

林嘉乔在车上等了一会，秦观才从便利店回来。

他买了两瓶冰水，用纸巾仔细包好，递给林嘉乔。

林嘉乔大约哭傻了，直接拿瓶底怼眼睛上。

秦观脸露嫌弃，又舍不得骂她，仗着她看不见，比个打人的手势，发泄心中郁闷。

他问：“送你回公司？”

林嘉乔大声说：“都几点了还回公司，我要回家。”

秦观做了个深呼吸，沉默的冲她比了套组合拳。

林嘉乔没特意说明，秦观把车开回林大鹏家楼下。

两人一进门，先看见满茶几的发票和对账单。

乔女士戴着眼镜，盯着手里的清单：“……我丢一块钱就心疼，玩不来股票基金那东西。就赚这种踏实钱，挺好。——诶，‘前进百货’的增值税发票呢。”

顾依明立即从一堆文件里翻出一个信封，“在这里。”

两人这才想起来，现在是月末，乔女士该工作了。

乔女士是会计，附近的小商铺都雇她做账。

见他俩回来，乔女士看看时间：“已经傍晚了，我去做饭。”

顾依明抢先一步站起来，“您忙吧，我来。”

说着冲门口那俩招手，“过来帮忙。”